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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7月19日 星期四

沒照面的思念

我沒有見過我外公符進基。


林金花一嫁,平時不多話的她,在符家很勤勞的養鴨,種菜種瓜,只有在農作上,她讓不安和焦慮,都在揮汗中蒸發了。這種讓情緒都化為勞力,是她一生的守護神。


勤勞真的是她的守護神。


老符一家對她如姐妹。金花向來不多話,在大家一起磨牙,東家長西家短的坐在門口納涼時,彼此用閑話架起的情感聯系,金花只是系帶邊的擺設,說不上是甚麼,也可以是花瓶,也能是茶几。


她的沉靜,給了老符一種放心的自由,放心到好像沒有婚姻的約束,只有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,找到生活的路。


路,走呀走的,海南島從明朝開始,就有不少移民的動向,不是島民走出去,就是大陸把那些倒楣和官途失明的人,運送過來自生自滅。


海南島歷經不同朝代,卻擁有共同的命運:那些倒楣的官,官途失明的人,都被貶過來自生自滅。但是島上的生活模式,治好失明症,他們看到了自己的潛能被需要和被尊重。


所以海南島是開發的地方,不同的時代,付予島民們不同的挑戰和適應的潛能,使他們勇於探索,和勇於接受挫折,並從中站起來。


探索像隨洒隨萌芽的種子,一顆顆隨著不同的故事,長出不同的枝椏,伸出去,向藍天那麼闊的前途發出內心的狂嘯,像雲過時,在陽光下劃出的雲影,投入內心要自由的大地。


奇怪吧!林金花談起當時老符決定下南洋時,像是去開發一塊彊土,種下他人生選擇的快樂。林金花在動蕩的民初和革命訊息,有一塔沒一塔的傳來,她有些不安和惶恐。


她不知道大陸發生了甚麼變化,而突然涌進很多洋人,她說:「那些後毛鬼,眼睛很嚇人,笑起來卻很好看。」她沒有見過那麼白的人,皮膚上卻長出金色的毛,大家像看大戲的圍著,然後拍手掌。


家人都不讓出去接触洋人,說會背叛祖先.....


林金花不知道,其實宋家姐妹沒住過海南島。宋查理本姓韓,不姓宋。因為海南島彌漫著探險家和漂泊結合的空氣,被吸得多就成了思想的本質,自然隨思而飄。


宋查理後來成為很虔誠的基督教徒,就帶了一批傳教士歸故里,要讓主的福音傳下去。他後來卻被孫中山的革命吸引住,放下傳教工作。搞革命去。


是,就是這種誰都可以試著改變命運的空氣,讓老符的心飄向南洋傳來的消息。他,和林金花談了一夜,他先去南洋,安頓好了就接她過去。請她務必要等他的好消息。


那時,她連送他去碼頭的能力都沒有。一來家離碼頭要走幾天的山路,二來去了怎樣回來才安全?


走路,是唯一的交通工具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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