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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年4月22日 星期四

念咖啡館──只摟你的肩

艾菲坐在後台可以看到尹衣的角落,只是檢視尹衣演唱時,造型是否到位。

尹衣頭飾的掛珠鍊,在秦亮打的燈光中,閃著一種柔和的氣息,艾菲稍為安心了一點。早上秦亮在調燈光時,艾菲非常重視這個頭飾的效果。

昨天下午,敏突然找艾菲,交這個頭飾給她。艾菲看到他眼中的閃過的柔和,她知道一定是他聽到這個演出的內容,一針一珠的串出來的。她只點點頭,敏不願讓尹衣知道。尹衣也從來不知道,在敏的安排中,她的服裝都是敏找艾菲設計,讓艾菲去打理一切。

本來這不關敏的事,但是艾菲非常明白,這是尹衣離開敏的第一場演唱會,敏也有難言的緊張。

艾菲打量了這個頭飾,在試造型時,何新和秦亮對望一眼,尹衣很高興的囔起來:「你去哪裡找來的。」艾菲只淡淡的說,去旅行時跟少數民族買的。

他們只要尹衣把歌唱好,只要尹衣找她喜歡的樂隊合作,舞台的一切,就交給他們,他們希望尹衣像換衣服一樣,穿上新裝,亮麗的找到自己的位置。

尹衣選擇了八十年代成長的時光,那時敏和她在學院中組校園民歌團,畢業後選擇走創作路線,非常希望能得到認同。如今回頭一看,她選擇了更適合的心態的組曲。

艾菲在她唱<思念總在分手後>時,把頭飾很用心的為她掛上。尹衣很希望能從頭到尾都戴,但是艾菲覺得這首歌過後的造型,就是掛頭飾的開始。艾菲為她縫製了百褶裙,一褶一色的疊上來,上衣卻是純白的圓領。

一褶一色一個過去,甚麼顏色的日子都好,最終艾菲希望思念最後變成純淨的品嚐。她沒有對尹衣說得明白,她只是讓尹衣穿起來的亮麗,去回應編製的那雙手。

尹衣開口唱時,她的眼神突然就定在一個距焦。艾菲循她的眼光過去,敏靜靜的坐在艾菲為他準備的位子。何新通知他幾點該出現。何新希望這個演唱會,是屬於尹衣的經典起步,他要保護尹衣的情緒。

尹衣有發短訊邀請敏。她在唱時,眼神有意無意的搜尋著,當燈光亮起時,她一抬頭,就看到敏了,她的頭飾那麼美麗的流動在光束中,她不知道,因為她從內心把這首歌忘我的望蓍敏唱了。

艾菲不自覺的嘴角含笑。何新走來站在她身後,也含笑了。現場非常安靜的讓尹衣的思念充塞了。秦亮全神貫注的調著淡黃、淡藍轉微紅白的光,讓尹衣的思念暴發出最暖的心意。

唱完後,全場靜默約半分鐘,突然都站起來鼓掌。久久,久久..........

接著艾菲為她披上外套,拆下她的百褶裙,流線的淡綠長裙襯托出<在水一方>,這時尹衣的眼神暗了下來,那個位置空了。

何新走出去,看到依在門外抽煙的敏。敏說:「我欠她的,你們幫我還了。」

何新說:「沒有。你的關心被我們擺上台去吧了。」

敏把一條微粒木雕的串成的長項鍊交給何新:「我老婆在坐月。我要回去了。」何新只看到他眼神中的落冪,當初如果沒有把感情當負擔,想找一個舞台以外的出口,也許尹衣如今還在身邊。何新只能拍拍他的肩。

演唱完後,艾菲幫著尹衣卸裝,秦亮在調明天的燈光,丁田帶一粒芝士蛋糕過來,洗完臉後,尹衣突然伏在桌上痛哭起來。

何新走進廚房泡一壼薰衣草茶,艾菲拿著毛巾走進廁所,何新端了一盆熱水進來,艾菲把毛巾放進熱水裡泡,然後探頭去看。尹衣痛哭的聲音慢慢變成抽泣,何新把薰衣草茶拿出去,對丁田點點頭,丁田走過去摟尹衣的肩,艾菲把熱毛巾擰乾水,帶濕的走出來,無聲的為尹衣抹臉。

何新倒了一人一杯茶,簡單的交待明晚的演出後,對尹衣說:「你給我回去好好的睡一覺。」艾菲無聲的為尹衣做些按摩後,丁田看尹衣的情緒安定下來了,就站起來送尹衣回家。

何新、秦亮、艾菲和丁田在策劃時,決定把照顧尹衣的重擔放在丁田身上。丁田說:「好,我只能摟她的肩,肩以下,不行。」

城裡的情,摟肩,是友情。摟腰是情人。丁田知道尹衣對他有某種的依賴,但他並不想失去一個朋友。










2010年4月18日 星期日

念舞台──讓孤單在歌聲中睡去

丁田點一根煙,煙圈圈的吐出來,秦亮把電腦給關了,彷彿想關掉某部份的記憶。

何二看著丁田的煙圈,一股淡淡的香味,從記憶中湧向鼻端。那股味道,是一點清新的薄荷,艾菲常說思念像薄荷,讓老去的面容,天天在腦中轉一輪,都有一股清新的氣息。

秦亮沈默一會,問:“念舞台沉默了嗎?”

丁田說:“沒有。正籌備尹衣的老歌演唱會。”艾菲曾經心疼尹衣的演唱事業。尹衣要把快樂放在流行音樂上,卻搭上了民歌的全盛期,她精細中啞尾的唱腔,如果有建全的宣傳機制,沒有人情的牽絆。

艾菲曾經抱著痛哭的她,只因為愛了不該愛的人。那一夜,艾菲和何二陪著她喝藍山,陪著她低落的心情,走過她來城裡後的夢想,一項實現,一項淹沒,一項一項的掙扎著,在尋找依靠時,為她策劃人生的敏,讓她成為歌唱事業的賭注,常常押錯了。

吉隆坡,生活著一種相知,也生活著非常冷酷的感情世界。當感情是求生的一部份時,你不知道孤單幾時會來找你。

尹衣從夢想中醒來時,已經過了黃金時期。她無怨,只因為敏雖然讓她走向困境,至少還陪在她身邊。她常常向何二訴說經濟很緊,何二就一直一直為她接一些演出,希望能讓她繼續心愛的歌唱事業。結果,有天,敏對她說:“她懷孕了,我不能不娶。”

尹衣害怕的孤單,還是來了。她沒有求他,艾菲說,如果愛情死了,你就在別處重生。我們離家在外的孩子,本來就是都會遊戲中的棋子。

來吧!尹衣在那晚的念咖啡打烊後,用撩人姿色,從內心唱起《棋子》。艾菲聽著,看著,淚悄悄的滑下。有一雙手溫暖無聲的抹掉。

尹衣把歌唱完。何二拈念日光燈,非常認真的說:“尹衣,我辦一場演唱會給你。就用我的空間,我要把你最有潛能的一面,以風情萬種的姿態展現出來。”

艾菲說:“我來設計舞台。”那一夜,把尹衣的孤單,從內心中提出來,輕輕的放進夜空中。

天濛濛亮時,何二和艾菲走向窗口,看著尹衣在街燈下開車,一種無邊的孤單捲向尹衣。何二忍不住從身後擁抱艾菲。

何二找來秦亮打燈火,何二對艾菲說,要以古雅的韻味去點燃尹衣的重生。

2010年4月6日 星期二

外婆──門外


林金花的哥哥林正直,生肖屬龍,比她大四歲。在私塾讀了幾年四書五經,在金花出世那年,清朝最後一位皇帝溥儀登基後,家鄉不斷傳來日本攻華的消息。女眷們都被動的等著命運的安排,只要男人們找得到吃,只要有屋有地,就是有福氣的女人了。
正直看著妹妹的大眼睛,知道是自己最親的人,總是有好吃的,好玩的,都帶給她。在她懂事以後,正直偶而教她從外面學回來的知識。
金花四歲那年,父親從外面回家,看到林媽媽正在把金花的腳趾往內擠,用很長的纏腳布綁上,金花痛得掙扎,大哭。林爸爸一手就打開媽媽的手說:“我在外面聽到孫中山說新教育的事,男人都剪掉辮子,女孩都不纏腳了。我的大女兒也不允許纏腳。”
林媽媽說:“她出去會給人笑的。”
林爸爸說:“我不想她受苦。孫中山的夫人宋慶齡,不只沒纏腳,還去學堂讀書,穿洋裙。”
林媽媽是非常傳統的賢慧女子,由於纏腳,她一嫁過來,只在元宵節有機會上街外,幾乎一生都在這個院子中過。她沒有下過田,沒有種過地,那些都是男孩的工作。她包辦了廚房和家務事,和伯叔妯娌間,努力相處。她教金花,在這個大家庭中,講話要有禮貌,被人欺侮了,要安忍。
在林爸爸的堅持下,林媽媽不敢忤逆,只好放任金花接受她似懂非懂的新教育方式。
金花的堂兄弟姐妹很多,年長的堂兄們,總是一出門,就三幾年沒有回家一趟,回來就說甚麼廣洲那邊,如何如何,南洋如何如何。
林正直很喜歡混在這些大人中打聽,然後回來告訴金花。他還對她說:“廣洲是大陸。”
有一天,林爸爸很高興的回家,在吃完晚飯後,男人們就聚在一起聊天,爸爸說:“我們的皇帝要完蛋了。”正直還聽到孫中山和蔣介士的夫人,宋慶齡和宋美齡是海南文昌人。宋家姐妹都是受新教育的女性,都曾經放洋,是海南島的驕傲。
宋家姐妹,成了金花心中一個模糊的希望。
幾個出門回來的男人們,就七嘴八舌的,把自己所探聽到的消息,一一說出來,你一句我一句,正直夾在中間,被吸引住了。
第二天,他從私塾回來,左看右看,沒人注意了,說:“走,我們去柴房。”基本上,柴房只許男人去,女人要避嫌的。拉著金花去後院的柴房。
一到柴房,他把要砍的木塊都拿出來,當凳子坐。說:“今天不砍柴。教書先生不要教我們了,他要去後防。”
後防?正直就開始把探聽的事慢慢說出來。

念咖啡館──別讓寂寞跟縱你

後來?何二把思維拉回來,看著秦亮,說:「我們請她一起撈生。”」

其實,如果沒有黃大口,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能耐在哪裡?秦亮說:「當官的不知道藝術家也要吃飯。」

何二把丁田烘好的蛋糕裝進自備的盒子裡。艾菲去了台北法鼓山回來後,送他大大小小的不鏽鋼食物盒,每次來丁田這兒取糕點,就帶來裝。

丁田說:「我們也送了黃大口一雙環保筷,一塊環保巾,希望他大口到處吃時,積點陰德。不要吃相難看外,也不要浪費資源,污染土地。」

良民從來都對這些講話不算數的政客,無奈。只要不影響生計,就你玩你的嘴皮,我享受我的專長,逼不得已交集一下,馬上彈開,並從此最好不相往來。

丁田轉頭問秦亮:「帶甚麼回來?」

秦亮說:「一卷現場爆炸實錄,一個艾菲的消息。」

丁田看一下何二,何二看門前的榕樹。

丁田說:「艾菲偶而寫電郵回來,都列下地點。」

當初何二的念咖啡館開張時,有一個角落是屬於他們四人的。各据一角,想創作的就思考,想看書上網的就投入自己的世界,腦袋想放空時,就泡一壼藍山。四人湊齊,也只是習慣性的坐回有自己味道那一角,一種相依的親密,就在彼此的靜默中,讓藍山冒著的輕煙,繞在每個人的鼻端,就有安慰。

走動的,是要招呼客人的何二。人多時,四人就幫忙招待。

何二只有在有特定的派對宴會時,看到艾菲走進廚房當助手,才感覺到她的平凡,才覺得該把她留在身邊。但是艾菲總是給他一個微笑,沒有答應,沒有拒絕。總是在沒人注意時,稍稍抱她一下。她就在他臉頰吻一下。

秦亮把實錄光碟拿出來,丁田輸進電腦,一人一杯藍山,看著秦亮的鏡頭定在巴格達的街道上,有一輛汽車停下來,一輛載著美軍的軍車駛來,秦亮說:「之前收到情報了。這輛軍車只是晃子。」

然後一團火球在卡車靠近汽車時爆出來,卡車以最快的速度停下來,火球只燒到車尾,沒有碰到引擎,所以沒有爆炸。鏡頭一轉,就看到一輛卡車上用紙皮糊的車頂。

丁田問秦亮當時離現場有多遠?秦亮說把相機對準那輛車,就走開了。他在不起眼的酒店嗅到一位看似平凡的旅者,借故親近,告訴他說,自己在拍記錄片。才知道是雇佣兵約翰,專門負責在市井間溜躂,用尖銳的眼光去判斷可疑的事物,一直活在明天不知能醒過來嗎的日子裡。難怪他天天像最後一天的享受,性、酒、食物,都填在每一個空檔的時間裡。

約翰說:「我很怕夜晚的孤單,怕一個人死。」巴格達的妓女是良家女孩,夜晚就來陪他。他沒有一技之長,徵兵時,他被像特務般的訓練,所以先學一些當地的語言,再學一些逃難的技巧。雖然他知道這是一場愚蠢的戰爭,但是能賺取三餐好過失業。

秦亮天天借故和他聊天,取得他的信任後,就跟著他在人群中串來串去。約翰用獵犬似的眼光,掃完街上的車輛,並叫秦亮留意突然改變行道的汽車,那些汽車總是以一種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拐一個道,但是約翰在最快的時間拉走秦亮,有回險險的才離開半公里,就看到那輛汽車突然闖進人群,在驚慌尖叫聲中,一聲巨響,那輛車爆炸了。秦亮只感覺到心臟一陣痲痺,腦袋陷入無法操作,全身的神經系統像失效般,呆了,醒來看到自己不知幾時坐在地上。

驚魂甫定,看到約翰全身伏著。在爆炸後,約翰站起來,拉起秦亮:「這種場面我見過幾次,下次記得要馬上伏在地上,走吧!」好像死了人,根本只是隨手一捏的螞蟻。

秦亮不可思議的看著他。他說:「在這裡,麵包比人命值錢。」

然後聽到有一批美軍要來採購巡邏。約翰接到指示,去了幾條必經之路。就發現到一輛汽車天天在那兒穿行。然後在卡車要來時,突然停下,跟在後頭的約翰,就帶著秦亮走向另一條街報訊後,秦亮就把相機對焦盯著那輛車,看到那輛車走出兩個人,檢查了引擎模樣後,走開。之後也有幾輛車混過來前後停放,然後司機都下車。嗯,車內無人了。

鏡頭左角出現一輛卡車,當要靠近那幾輛車前,可以微妙的看到車速的轉變。然後一靠近,第一輛停放的車就爆炸了。










2010年4月5日 星期一

外婆﹣﹣竹樣的心

林金花總是用頭往外探,大屋的門檻,只有特定的日子,才能走出去,院子週圍都是高高的圍牆,出大路的門口,有一種吸引力,使林金花在沒人注意時,就稍稍的靠在門口的柱後,然後往外看,多想知道從這裡走出去的世界,是哪一樣的人生啊!


她看到門前入口處,種了很多叢的竹林,好像用竹樣的心招呼來人,用竹樣的心走進人際關係。在不礙行道的角落,搭起了安放炊木的收藏療子。她把這個影像不斷在腦中複製,有朝一日離家時,她會把這個屬於出生地的擺設,重建,以慰她想家的心。

金花聽有讀書的男人們常說,做人要有竹般的情操,外剛內直,面對困難,要有如竹般堅勒的活著,卻不要內心存有貪念。

她沒告訴我,她的父母的事。但是她的道德都是就地取材,包括和鄰居相處。

她回頭看一下自家的院子,種了蔬菜水果,那種纏向木架子的冬瓜和南瓜,是她最喜歡的種植。她總是很小心的把雞鴨的糞便堆集起來,平均分配的為這些蔬果樹,花草施肥。然後走進廚房幫媽媽升火。

廚房是用土砌的灶,高度約三呎,上面四個凹洞,供煮飯燒菜用。灶下方是炊木,都是父輩兄弟們找回來的木頭木塊,誰有空就用利斧砍成木條,方便起火。林金花有空也得砍柴。

林媽媽是家中大廚,金花是長女,在幫媽媽下廚時,媽媽總是和她說為人女,為人媳的道理。媽媽說:「女孩兒要顧家,不要多話。」

林金花就常問隨著父親出門的哥哥,外面的世界。哥哥一出門,最少一個星期才回到。在沒有交通工具的時代,去隔壁村,都是走路去。父親和哥哥都是把家中的雞鴨鵝,用扁擔擔出去,擔回白米糖鹽,有時還有漂亮的布給一家大小做新衣。

男人們一回來,家中女脊就熱鬧了。


2010年4月4日 星期日

我的外婆──瓊花的孩子




我的外婆名叫林金花,她說她屬猴,1908年出生在海南島加積,如今被稱為瓊海的鄉下。海南島也被稱為瓊洲。他們把曇花稱為“瓊花”,也是我外婆一生都在種的花。

她在辛亥革命的前三年出生。當我在同學家看到那些纏腳的老奶奶時,我曾經很奇怪的問她:“為甚麼你沒有綁腳?”

她說:“四歲時有綁過,很痛。但是那時孫中山來了,就不給綁腳了。”說時,她很開心。這雙保留下來的大腳,讓她走了很多路,很多坎坷。

她有一位哥哥,一位弟弟和一位妹妹。她很想識字,只是當時的女兒只能在家學女紅。海南女子有一種非常堅毅的個性,而且勤勞節儉。

她的故鄉加積,有一道海南四大名菜之一的“加積鴨”,是我小時候非常期待的佳餚。也是我外婆很拿手的鹽鴨,那種用木柴火燜到醬汁滲入到骨髓的味道,只有過年過節時,才有機會嚐到。那些鴨,是外婆親自養的。



外婆的家是有五道門的四合院,入口是一片竹林,地上被打掃得非常乾淨,很像我外婆的習慣。她天生有一種高雅的氣質,一種大家閏秀的修養,貫穿她一生的安忍,使她在挑起生活的擔子時,不嘮叨,不埋怨。

她很少談她的家鄉,但是她把對家鄉的思念,都用在養雞鴨,種果蔬花草中。這是我唯一可以走進她世界的入口。如果沒有雞鴨,我媽不會認識我爸,就不能有我了。

這些雞鴨,陪伴外婆超過半世紀。

這些蔬果,使我明白外婆的寬容。

外婆飄洋的故事






在外公的故鄉,看著就要飛離母體的蒲公英,我就覺得外婆的化身,來告訴我她如何飛離故鄉,一生未回,卻飄落南洋的落地生根了。

我第一次去加積時,沒來得及去外婆的故鄉,今年,我走進去,那個影響她一生的出生,那深入走過二個門檻的四合院,外婆在上的誕生,就帶出我的生命,也是我吸吮過的奶汁,只是外婆如今飄落何處?

有些熟悉,不是夢迴時分的記憶,卻撿起外婆告訴我,她的歷史。

我曾經想,外婆,我媽,我,三代女人,橫跨了中國大陸的清朝到民初,移民潮,日本侵馬,還有接受新教育的我,是怎樣的一部書啊?



那如蒲公英的三代,就飄落在屬於我們的時代中渡過。